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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聚與北迎

  要不是我人生第一次北迎(聽來好像是什麼人生大事)有事沒辦法去,這會是我第四次參加北迎。

  原本去不去是在兩可之間,畢竟這次是給我幾乎沒什麼認識的大二舉辦,自己不是工人,也不需要介紹系籃了。不過剛好羽軒把大一新生到阿布學姊的大家聚辦在中午,閒來無事,就去充當旁觀的老人。

  沒想到大一之後,再也沒有與深深一起吃過家聚了,大學果然是個不管是獲得還是惋惜都會非常多的地方。她總是對人散發溫暖宜人的善意,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一隻潔白的兔子(什麼比喻),這三年來由於分隔兩班,加上她也忙,連見面都沒什麼機會,每次想來都有點惆悵,不過每次見到都能稍微說點話,儘管不多,但毫無避忌,或許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心知吧?

  另一個沒想到的,是阿布真的畢業了。其實前一陣子還有想去畢業典禮看看她,只是估錯時間,到的時候畢業生都鳥獸散了,但正如我沒有成為大學部最高年級生的自覺,也從來不覺得她已經離開中文系了。因為個人生性孤僻的關係,想必造成阿布姐的不少困擾,這三年內,別說加深交情,連家聚都很少吃,唯一有進步的大概就是比較會打招呼了。前一陣子整理東西,發現大一歐趴糖(那是唯一一次)的卡片上,還特別叮嚀「以後看到學姐記得要叫喔」,那時候沒被封殺真的是學姐人好。逝者已矣,如今藉著學習的方式讓自己稍微能跟人交流的我,希望在往後的日子裡能多少彌補些吧?

  這次家聚是在政大附近的Juicy Bun,桌子是長桌,加上亂入的柏言、彥妏、書楷等人,算一算坐了十幾個人,我們依照輩分坐,最頭的阿布和最尾的大一學妹們就隔了五桌左右,我也坐在頭一張桌子,看到這宛如把時光空間化的場景,又一次被時間提醒它的存在。大一的學弟妹不意外的仍有些怕生,想必他們多少與當時的我一樣,是抱著興奮與緊張的心情與會的吧?我與大二那層就已經等於斷線了(跟大二那屆的接觸幾乎都是透過系籃),大四跟大一的鴻溝想必更巨大吧?當然,如果有什麼問題需要幫忙,我自然是義不容辭。

  舉辦迎新的既然是活力不輸大三這屆的大二,當然又想了很多「出頭」來迎接新生了,坐在後頭,由於老了,很難被他們牽動情緒,但還是有種「年輕真好」的淡淡哀傷。倒是想想自己跟其他人不同,資歷越高卻越常參與系上活動,儘管往往只是不會有人記得的打雜工人,或者單純當個觀眾。或許是我現在所在意的一群人也很在意這些活動,愛屋及烏吧?偉軒當時跟我在旁大聊(他比較像大一導師之類的),說我大二時看起來很難相處,現在年輕多了。原因不難推敲,是因為現在跟我相處的,有一半也很年輕很有活力,原本被馴化而僵滯的血脈,因而順帶稍微暢通了些吧?

  儘管我還是認為,自己並不適合人群。

  大一啊!即使你們一定會改變,外在會變得艷麗帥氣,心態不免刻上幾道皺紋,但願你們都能不忘初衷,記得第一次走到百年樓前仰望的眼神。

 

● 我將誠實的書寫你

  或許從認識你開始,就是對你永不止盡的褻瀆。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在蒸氣迷濛的浴室,總會驚覺自己還活著,自己怎麼還活著?死亡或許不是最好的辦法,然而,即使烈火燒盡了仍殘留灰燼,也總比讓它繼續高張要好。死亡,是讓你中之我、我中之你同時消滅的方式之一。毀滅前者不難,甚且用不上「毀滅」這種激烈的動詞。要讓人、讓你遺忘我,或許也不需要死亡,人們對我的惦念自然會過保存期限。可我中的你呢?不消滅我,就消滅不了它,消滅不了你。

  可我還是活著,為對你的褻瀆感到羞恥,但也只是羞恥而已。誰說知恥近乎勇呢?要是真的勇敢,在浴室裡,出現的該是浸泡在熱水喘息的蒼白手臂,而不是一個貌似抱頭悔罪,實則藉此躲避抹消自己的廢人。

  文字,是我試圖接近你的方式之一,一種冠冕堂皇的踰矩。我是妄建巴別塔,意欲上達天聽的愚人。那是最醜惡的褻瀆,惡之花應會散發惡臭,惹得蒼蠅旋飛不去。文字裡的你彷彿實化了,但更造出一個醜化的你,世界上有我已經太多,為何又要多造不潔之物?可我竟然還想再次書寫你,還冠以「誠實」,彷彿能讓你在文字的身影多少美化些,讓人聞不到底下的膿皰。我已預見那樣的你只是另一種低陋的固結,可我竟然將它當作漆黑的寶石,滿心期待它的出爐。

  因為我愛你,即使只是冠上你的名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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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秋悟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