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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以為去年書展之行沒有寫網誌,原來是埋在一篇網誌的其中一點了。近兩年來學子齊,一篇網誌往往摻雜兩三件事,以其中一則的小題目為題,作法彷彿短篇小說還是歌曲的結集。奇妙的是,前三年也就是前三次所寫的三篇網誌,看來語氣都很一致的愉悅,為何重讀之下,除了知道那三段時空中發生的一兩件事、三四個人真的存在過外,卻喚不太起我當時的真實感受呢?是當時的文字無能,還是當時的自己並無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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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三次都跟同學同去,今年友好的同學大多面臨研究所考試,哪來閒情逸致揪團去大噴荷包,於是今年我的同伴便是輕痰人--我安身立命的另一族群。這次還去了兩次,第一天是和柏言、羽軒、浩偉、彥妏等人,隔一天是熊、珈紋、詒徽(咦他好像不算可我是他粉絲沒差啦)等人。

  第一天先跟楚然見面,接收他書展期間都可以使用的強大的票(是他主動問我要不要的!),在捷運站等他時還巧遇伊柔,真是太感人的巧合。結果第一天的書展根本就是去玩桌遊的,書倒是沒看幾本。沒看到令我心動的折扣,所以都沒下手,不禁懷疑到底是去做什麼的。晚上去馬明潭,原本想將楚然這個好禮物轉給熊,沒料到(其實暗自期望如此)聊得太盡興太晚了,就順理成章的留下了,明天他們也要去書展,便順道再去一次(結果送門票這件事形同來叨擾人家的藉口,隔一天照樣靠這門票進出,沒花半毛錢)。跟熊交流有關嚴肅與大眾的論爭十分有意義,畢竟跟我這種大眾本位的人相比,他才是有天賦結合文學的崇高與普遍的創作者或讀者,論述要能夠實踐才能真正有力道。

  那晚,我讀著《百年孤寂》,看看熊修改楚然劇本的進度,偶爾吃點馬明潭桌上的東西(是熊主動說可以吃的!),何其愜意啊!偏偏,我看到一罐養樂多在桌上很顯眼,想說是誰吃完便當沒喝掉,放到隔天會壞掉,便抱著清垃圾的心態把它喝了。一入口便覺得特別酸,看看廠牌是不認識的,不禁疑問仿冒品只可能比較淡,這種的喝起來怎麼還會比較濃?當我全部喝下要洗罐子時,熊才跟我說那早就過期了,我虎軀一震,看保存日期,發現竟是一月十二日,這養樂多在學期結束後竟就被擱置到現在,連新年都是自己過的!我不禁跪倒在地,也只能說是自己愛亂吃別人東西的報應了。

  這一晚因為蓋的毯子薄,又睡在木板上,其實有些著涼,然而被收留的感覺足以抵過隔一天鼻塞的不適,馬明潭這個地方與馬明潭的人,就是有這種療癒的神秘力量。

  隔天早上,比較早起來,便鑽入詒徽的房間跟他聊天。幾次來馬明潭他都不在,這次是第一次在這個地方與他相見,感覺也不太一樣。那時他正整理幾年來留著的DM,沒想到一年下來竟可以有那麼多張,再度為發現一個想要探索的人的事而感到欣喜。每次跟他有長一些的交談,總像是我在訪問他,明知道也沒那麼熟稔,說不定有些話他不願意說,偏偏我總是控制不住自己,放縱自己成為一個任性的記者。跟他的距離一向不構成冷漠,反而距離本身就是一種令我想要追求的美感,這真是我無可救藥的感性之處,好在詒徽似乎都不以為意。

  第二天分散各自逛的時間多,反而比較能停下腳步靜下心。入手之書如下:

  章緣《越界》、《雙人探戈》。(章緣的小說敘事花招不多,文字簡短平淡,然而總是能在三言兩語內包藏複雜的情感流動,蘊蓄不出的張力更令人玩味再三。此役之後,這位我十分喜愛的作家的作品除了《疫》之外,我已全部擁有)

  陳昌明《沉迷與超越:六朝文學之感官辯證》。(突然想到書展裡有出現侯昌明……買這本書最大的因素是只賣一百元嘛)

  歐麗娟《李商隱詩歌》。(賣九十九元,作者好像是頗富盛名的學者,稍微翻一下,覺得對作品的賞析與釋義兼具,滿難得的)

  話說去年的網誌中,居然把逗點文創視若無物,今年看到獨立書店聯合弄了一個「書展小站」,復原傳統車站景觀,上頭還貼有復古廣告(男生吃海狗丸女生則是鳳凰蛋,豈不是女尊男卑),十分古色古香,文案也多半讓我嚮往,看來過了一年,自己的閱讀品味也大有改變,或許是因為心境不一樣了吧?以前某些認為濫情造作的,現在竟能深入我心。

 

  在他說的地方望了一陣子找不到,不經意回頭想繼續找,卻碰到本就在我身後的你們了。跟他打了一下招呼,看到你在幫他順頭髮,好像想理出馬尾的雛型,他頭髮還沒那麼長,尾端頂多塑出微微的翹起,卻溢滿俏皮的吸引力。你由上到下每一次的撫順都是那麼緩慢而細緻,彷彿怕碰裂了頭髮或弄疼了他。你們彷彿自成一個世界,外界的喧擾都進不去,包括我在內。在那世界裡,時間停滯不前,散發出來的每一分光影卻是不停的流動變遷。我分明就在你們身旁,卻又隔了一段無法跨越的河,然而我慶幸自己是個觀眾,這分距離不僅使我不致打擾,更倍增這幅圖像的靜好。

  好一段時間過去,我都已和他聊了幾句之後,你才赫然發現我,驚得倒退一步,叫:「你不要嚇我!」眼神還帶點茫然,彷彿面前飄散著靜好世界的碎片紛飛,這分再真實不過的神情,不禁讓我後悔為什麼這麼早跟你們會合。

  昨天我曾問過他,有沒有想過要書寫你?他說他仍然不那麼明白你,他無法處理自己還沒理解的人事物。的確,這次是世界偶然一點閃神,讓我偷得一瞥,要真留下它而不折損它的光能,實在力有未逮。現在我極力重建出這些貧弱的文字,不過是糟粕罷了,酒醉的剎那在剎那之後,那點醚香就永遠不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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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秋悟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