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留

  首先,我不得不說,看到上一篇本來該是挺個人的文章,居然人氣能衝到本部落格的第二名,出乎意料之餘,自然是十分開心。

  

  其實那篇不算很有組織,單純是心情抒發,沒想到看過的隊友,不論學長同學或學弟都說很感動云云,姑且就都當真心話聽吧,人生何必老是嚴以律己,跟自己過不去呢?是吧?

  不過,近期的網誌中,那篇或許也是對我自己而言最有感發力的吧?但願這不要只是迴光返照才好。

  

 

  因為山上球場拆了,系際盃一開始就是淘汰賽,第一場還是對上印象中頗強的地政系,大家嘴巴沒說,心裡大概都想穩輸的,可是居然人家派的人不少是學弟,我們就贏了。下一場下午四點才打,對上的是雖然人不多但素質精良的哲學系,不過強將如小冷、文駿都有事,打到一半,玉米學長飛身救球,把紀錄台整個撞翻,腳也扭傷不能繼續再打,於是就剩我和綠豆兩個唯二的後衛撐完後半場。真是從來沒想過。
 

           2P   3P   Reb

球員                  /   罰球  助攻  阻攻    失誤  犯規  得分

29勝輝   1/3    --    0/1     1/2    -     -    1     3     -     3

  當然了,從未正式上場這麼長一段時間,平常不太運球的壞習慣更是曝露無遺,也有兩次走步,表現實在不怎麼樣,不過難得有快攻,第一次上場罰球還能罰進一顆,就我自己而言也沒太差了啦!


  上了大二,功課變重不少之後,總隱隱萌生退意,又總覺得自己也算不上有什麼外騖(內騖?),一去了之不但不講道義,說實在的,自己少了去四五聊是非的機會,也是很捨不得,結果現在還是留下了。有人最近也在掙扎要不要退系隊,原因跟我差不多,都是球技不怎麼樣可是又別有所好,不能將大半心力投入練球,我比較幸運的是,至少大家都很體諒我,沒有怪我什麼,大概是那幾滴淚還有點求情的作用吧?



● 做人,真難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有個實在很難找到非議點的朋友,希望周全照顧給個人的用心,仍被指責為長袖善舞。

  他四處彌縫,實在很疲累了,得到的除了甘泉解渴之外,還摻雜幾盆冷水。勸他別顧忌那麼多人言,「天聽甚邇,人言何病」(即使考完仍不忘的唐宋文)之餘,我也知道沒那麼簡單,而且也無可迴避。

  我了解,這世上不會有人能百分百被眾口稱頌。浮上檯面的評論尚且難以異口同聲,檯面下的悄悄話,以至於個人心裡比悄悄更悄悄的心思流動,更無河道的束縛。身居北辰,就算眾星的確仰之,也難保不會有人想效法后羿,暗箭突發把你射下。

  對無須顧忌,或無所畏懼的人而言,明槍也不是不可以。

  萬世師表如孔子,別說還有長沮、桀溺不以為然(註一),別說在那暴權至上的時代他只能栖皇於各國,在當代,在我輩,冷眼相待,以為中庸之道在河蟹的人可曾少了?

  被十二道金牌召回赴死的岳飛、自稱「仁至義盡」南面就義的文天祥、以死護城的張巡和史可法,固然有人歎嗟其忠義,卻也有人譏嘲以愚昧。

  以摧毀偶像為執志的八卦版,任你是鐵拳無敵孫中山,還是慈眉善目的德雷莎修女,都會在噓文紅海裡挫骨揚灰。有立場的被敵對立場者攻擊,中肯到無處攻擊的就目為兩面討好,區區一行他人的簡短箴言,也分不出他到底是不是有看完人家的見解。

  不是只有名人如此,只要和人有接觸,只有身邊的人不全是你肚裡的蛔蟲,甚至還總帶有「大膽懷疑」的心,就會如此。

  當然,沒有人有義務要當你肚裡的蛔蟲,除非是情感已積累到足以作為其寄生的溫巢(哪門子噁心的比喻),而且,我也很難想像在這零件交錯雜生的世上,還能有如伯牙和子期(我沒打錯字)這般的神仙眷侶絕配知己,不過,保持一顆願意替他人多想想的心,似乎不是那麼難做到。

  何況,戴著一對憤怒的火眼金睛看人事物,除了讓眼前所見盡是火海,因而引燃自己心中的乾柴成爆裂,並讓他人遭受池魚之殃外,冷酷一點說吧,這又能為世界做什麼?除了產生黑煙造成空氣污染,導致全球暖化外,還有什麼?

  什麼也沒有,甚至只滿足了自己縱火的欲望。

  我並不是說不該面對自己的怒火,事實上,我也根本不是那種凡事都跟你拈花微笑「人家很nice的,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高深修士,或許有一天我會不幸進化成那種人,即使是現在的我,顯然還是個可能會打文章幹譙人,然後玩火自焚的笨蛋。我只是覺得,狂者的進取,仍該有一個限度。子路再狂,總也沒大吼一聲「幹拎老師」,真的拿石盤把孔子打得腦漿塗地(註二)。當個人感覺無限放大滲入了批評,成了自以為普世皆準的規矩時,對我而言那就是太超過了……當然,「對我而言」這玩意實在對別人而言也未必有什麼意義。

  或許,在面對異常堅定自我,而你又無法同意他的堅定時,內在也得和他的銳矛一樣,保持同樣的固若金湯。無論最後矛盾相擊,是非勝負如何,至少自己不後悔。不過就我自己而言,矛盾實在未必需要對抗,而這次也沒理由專司防禦的盾會是主動者。

  寫篇大道理,說得頭頭是道還是比較容易。在相信自己和照顧到他人之間,尺度始終難以決定。
 



註一:崔述《考信錄》以為此篇不類孔門慣用的語法,而且行文似《莊子》,懷疑此篇是後人偽托,不過我又不修車車的論語課,看看就好。

註二:出於梁元帝蕭繹輯錄的《金樓子》中一段有趣的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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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秋悟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