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聞我寫序有過於臭長,甚至可跟正文相頡頏的壞毛病,因為我總在寫時會不斷想到某些事情「可能」是觸發正文的原因,就不厭其煩的大加闡述,顯得每篇文章都是大大大大的其來有自,最後大概只會換來一句「關我屁事」以及一下end。

  這次我不這麼做了。我還是有本事可以暢言我在政大生活了近兩年有很多人事物都和我密切相關身為一個創作者不管才能如何都應該記錄幾筆才無愧於心云云,說到頭來,其實只是因為我又驚覺散文的創作量又輸給新詩了,總該找點名目為本來該是我最會寫的文類做點事,於是就想到這類題材,而且寫來我也可以不受什麼拘束,就當網誌寫,還可理直氣壯的冒充散文,誰曰不宜?

  是為序,於此一沒有完結的系列。


● 圖書館

  身為一個只有勉強塞滿一架書櫃的藏書的貧窮人士,身為一個有好地方(好朋友也算)可利用就一定會善加利用的投機分子,曾為台灣大學中(不是台大)佔地之冠的政大總圖,自然是我常去也樂於流連的地方。

  還在通勤的那年,一定是要大借其書以遣無聊的,也因此我才能在大一時快速惡補從前匱乏的文學養料,到現在勉強還算是個文學圈中的雜魚,除了蘇家圖書館外,總圖實在居功頗偉。文學補給品這兩家圖書館都能賦予,至於推理小說,就只有總圖可為大宗了。在還不熟悉圖書館前,我只會在書城白看書度日(卻也給我看完了三本綾辻行人的作品),熟悉之後(正如我熟悉了子齊大人般),大借特借自然是不用多說了。
 
  不過,從前總圖的濕氣之重實在令我不敢恭維,那潮濕不只看得到聞得到,還感覺得到它的重量。也因此,總圖的書總會或多或少的發黃,即使書本身只有一兩年的歷史。大一暑假時小小翻修後,雖然好像只是把日光燈換得亮了些,不過已經讓我除了借書之外,還想在其中多多徘徊了。

  最近和同學朋友吃完晚餐,幾乎都會一個人賴在總圖看書,雖然主要目的應該是看書,尤其是課內書,我總會不自覺會先花快一個小時的時間徘徊在還書區東挑西揀,甚至索性先丟下書包佔位子,一身輕的溜到那裡拿拿放放、翻翻合合,反而讀書這件正事被借書喧賓奪主了(話說回來,在中文系又有啥書可目為雜書而棄之不顧呢?)。在圖書館偶爾會遇到認識的,常常就是別人在還書區中,喚醒沉醉其中的我。我可不是故意不搭理人,真端起氓哥的架子,是真的悠游忘返,無暇注意外界了。

  雖然我近來借書量越來越多,甚至常有十多本之多居高不下,畢竟我看書不會囫圇吞棗,也幾乎不會中斷,目前借的數量已是上限,所以許多大名如雷貫耳的佳作,思量再三還是不免要割愛,不過,就算只是瀏覽許多作家的大名,似乎也有一種快感,彷彿瞄過這些書背上的文字,自己就能偷嘗到其中的日月精華般。至少在別人談到某作家某作品時,不會再鬧「卡爾維諾?那不是一種咖啡嗎」這樣的笑話。

  不過,這也少了一點鄉下人初入另一華美幽深如夢遊仙境之地的樂趣了,不是嗎?

  我不熟悉,大家我想也不太會想熟悉的舊書區,也有可述之處。總圖收藏了好幾櫃除了中文研究人士之外大概沒人會用的叢書集成,例如文淵閣四庫全書,毫無標點似乎讓整頁擠滿了字兵無從讓其喘息,但雍和寬裕的書風紓解了這點。雖然我並未拾起任何一本細看,更別說借回去當人間凶器,不過當一翻開這些可能比我還老的書,頓時灰塵飄揚,歷歷清晰可見的剎那,竟有一種莫名的觸動,彷彿其中蘊含的浩浩時間長流,結實的擊打在我的身上,浮泛在微光中的微塵,竟像是點點浪花。

  幾天前陪子齊和李冀查找、影印他們文字學報告的資料,我枯等無聊,正巧在存放影印後歸還書的櫃子瞥見一本小櫃子門板大小的《新唐書》,隨手一翻,便翻至<忠義傳>中張巡的部份,我連忙到一旁細細品味。雖然沒注釋,反而看得更順暢。他們印完時,我也剛從血淚與熱血的斑斑史跡中慢慢抽回現實。好書好文,的確是隨手可拾得的。

  當然,再好的書,也比不上是自己的好。李敖說過,書不是拿來看的,是拿來用的。真希望以後能被書山書海所八面圍攻,左右逢源,即使有四面楚歌之境,想來歌聲中也滿溢著洋洋笑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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